我们分开有35天了,其间在梦中相见两次,我看不清你的神情,只觉得你很疲惫很无奈,像是背负着太多的心事,有着和你年龄不符合的沉重和沧桑,是什么让你改变了这么多,以前那个阳光少年哪去了,那样一个走路左摇右晃的一脸无所谓的浪子哪去了,我追着赶着要再多看你一眼,可是你冷笑着大踏步而去,我撕心裂肺哭到不能抑制不能呼吸。 第二次是梦到你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笑容灿烂,我们手拉手在草地上奔跑,我傻傻地问,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没有人会来谴责我,阻止我,对不对。你只是笑,不说话。后来你的笑容越来越模糊我的心越来越疼。 1 每天傍晚的时候,我还是会一个人坐在马路边看着过往行人发呆,想起那时候我俩一起坐在这里,你叼着烟卷,眯着眼睛,眼神迷离像极了我最喜欢的王杰的模样,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喜欢你的。我们数着路上宝马车的数量,偶尔有小QQ开过来,你就会露出不屑一顾的眼光,切,这也开得出来,我说,现在的葡萄不酸了你尝尝。看见有美女走过你就会吹个口哨或打个招呼,装作认识的模样,XXX你修眉毛了,等人走远后,你还会说,你看见了吗,她里面穿白色内裤,我刮着你的鼻子羞你,小心你的火眼金睛把自己的眉毛烧着了。我们一起笑得东倒西歪。 现在我还是喜欢在家家乐里闲逛,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一直都在变换着位置,以前喜欢的东西现在都要找好久才找到,我还是喜欢买那种散装的荷兰豆,味道又香又脆,吃到嘴里香气四溢满口酥脆,可是每次都不是原来的味道,像锯木渣一样没有一丁点味道,我找售货小姐理论,她坚持说,还是原来的厂家供应商和以前一样的口味,我不知道是谁弄错了,我茫然地走出家家乐,我不知道你的离开会让一切变了模样。 2 还有那一次,我们三个人,你我还有依琳,现在不知道你和依琳相处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像我想象得那样快要谈婚论嫁了呢。还是说一说那件事,我们三个人石头剪刀布,结果依琳输了,依琳兴高采烈地去家家乐采购,因为她也喜欢你,她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在收拾桌子,摆凳子,我坐在电脑前浏览网页,一定是我太入神,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我在淘宝网找二手笔记本,你夺过鼠标要找鬼故事,我被你圈在怀里一动不敢动,你的呼吸近在咫尺,青春的男性的气息,我想逃开,可是你真的抱住了我,温热的嘴唇落下来,我瞪大眼睛看见依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呆在门口,我快速推开你,落荒而逃。不小心弄倒了桌椅板凳,直到现在我手腕上还有青紫色没有褪尽。 你从后面追出来,我哪里跑得过你,在街角你拉住我,你为什么总是避开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的眼睛像有火一样逼视着我,我垂下眼睛,盯着脚尖,心中犹如万马奔腾又如百花齐放。我躲了这么久也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了这一天,我甩开头发像甩掉一切不愿面对的问题,我要为自己活一回。你拉着我的手,我们在体育场逛了一圈又一圈,有几个同学在蓝球场练习投篮,一个胖男孩一连几次都没投进,旁边的人都替他着急,你一蹦三跳地跑过去,抢过来篮球一个漂亮的三步投篮动作,球进了,我拼命鼓掌,你接着又投了一个三分球,把那个小男孩都看呆了。我们拉着手继续往前走,他们在背后议论哇,什么时候我也这么跩。这个世界真美好。 真的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让我有了一段那么美的爱的岁月。 3 我们一人拿一只甜筒,我把我的一只送到你口边,你张嘴要吃,我一抬手抹了你一鼻子奶油,我们一齐大笑。路过家家乐我说我要给你做一次香蕉酱,于是你左手提着一大盘香蕉,右手提着一大桶色拉油,我们唱着歌回家。结果我弄了一大盆黄色的粘状物之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出主意说,扔掉怪可惜的,不如给对面的面包房送去,笑眯眯的面包房老板在望闻问切了一番之后终于接受了这样一盆面目全非的香蕉酱。我们如释重负轻快地走出了面包房,刚出门口,面包房老板又叫了一声,别急,拿出来两只烤得香喷喷的面包说,送给你们。我们受宠若惊,连声道谢。 就在我们一人举一只面包时,二琳出现了,他穿着簇新的衣裳,提着大旅行包,风尘仆仆地站在我们面前,他带着责怪的语气问,这么热的天你不在屋里呆着跑在外边干什么,用手指着你说,他是谁?我一定被吓出毛病了,支支唔唔地说,是……是同学。你的神色一定变了又变。我真的欠你一个解释可是事到如今,一切语言都无法挽回什么。我拉着二林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知道你一定又气又怒又伤心。 4 晚上我给依琳打电话,打了三次都被挂断,我忘了,依琳她生我的气已经很多天不理我了。我换二林的电话打,她接了。听出是我的声音,态度立刻冷到冰点,我说,我和方子蒙分手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一个人在失恋伤心的情况下是不是特别容易接受另一个人的感情,何况依琳她漂亮又富有,她的爸爸最近刚调到省里管人事,我想你和她在一起一定会更幸福。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街心公园,有几个小孩子在玩滑梯,有几个老年人在锻炼身体,真羡慕他们,小的老的一样没有烦恼一样玩得这么开心。我说二林是我在老家的对象,你笑的没心没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事,退了不就得了。不,我不能这样,我和别人不同。有什么不同,是不是他们家是土财主,富甲一方,你舍不得?我心痛的要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转过脸,狠狠地点头,是,我舍不得。 你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拼命地摇晃,我的眼泪被摇得纷纷坠落,不对,一定不是这样,你说谎,你是在乎我的,你说谎。我不忍心看见你痛苦的表情,我轻轻推开你,我说的是真的,我和你只是一场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对不起。我艰难地说完这些话,心如刀绞。什么游戏,你和我游戏,你一定被打到要害,神志开始混乱。望着你跌跌撞撞的背影,我痛不欲生。 5 后来依琳把我送给你的十字绣还了回来,她说,你本来是想丢到垃圾桶,被她抢过来。我接过来说谢谢,她站了一会儿气势逼人地说,你没有什么要还给方子蒙的吗,我想起你送给我的小玩具熊,那是在一次春游中,我因为这只玩具熊而掉了队,后来你专程为我买回来。从此每天晚上我都要抱着它入睡。依琳的眼光四处搜寻,我说,方子蒙从来都没有送过我东西。依琳只得转身离开。我抱着玩具熊伤心落泪,小熊黑黑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我,我流着眼泪对小熊说,小熊,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6 还有一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小时候我过马路心不在焉,一辆汽车急驰过来,大林也就是二林的哥哥刚好经过,一把推开我,自己却为此失去了一条腿,我永远也忘不掉,如果我知道后来的事情,我宁愿自己被撞也不愿后半辈子生活在对大林一家的愧疚之中,永远也报不完的恩情,我一直以来都无法面对这件事,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恨我自己,对那一刻我从来都不去回忆,我想把它从我的记忆中挖掉,可是我还是一步步长大,妈妈说,人要知恩图报,即然你的命都是大林救的,那你就应刻嫁给他,这样你的来生就没有任何亏欠,可以有一个完美的开始。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还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活在这个世界,感谢你给我一段这么美好的时光,如果我不顾一切和你在一起,我一辈子也不会好过,我无法过我自己这一关,也许我不够勇敢,也许我不够深爱,原谅我向你隐瞒了这一切。 可是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如果有轮回,如果下辈子你还记得我,来生让我们在一起。 7 天空飘起丝丝细雨,车站里一片离情别绪,我背着双肩包抱着小熊,斜风吹起我的长发,细雨落在我的脸上,二林说,把包和小熊放在行李架上吧,我默默不语,反把小熊抱得更紧,望着车窗外的人来人往,心像被掏空一样,模糊的视线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这里奔跑过来,手里摇晃着一个鲜红的十字绣,红色的飘带在风中飞舞,像溺水之人无奈绝望的双手,汽车缓缓出发,我的心一寸一寸碎裂,无情的空间拉开了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不想南飞,风一刀一刀地吹,我又回头去追,泪一滴一滴地坠,我空虚的双臂,你让我包围,我有过的一切,你给的最美,我又回头去追,去追,任往事一幕一幕催我落泪,我不想南飞,泪一滴一滴的坠,去追,去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