泺源说轶涵,我宁愿犯错也不愿错过你,但是现在我知道,即使我犯错,我依然会错过你。 轶涵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她从墓地一步一步的走回家,想了很多事情。 轶涵母亲去世的早,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 她的父亲,本是个很慈祥的老人。便买了自己一手经营的商场之后就一直搞社区的文化活动。 带领着老人们打太极、跳舞,还定期举行各项比赛,选出好的选手再去和别的社区比。 总之这种社区活动总少不了父亲的身影。 小区的人都很尊敬他,年老的叫他老轶,年轻点的叫他轶伯伯。 轶涵一直以父亲为荣。直到现在她依然以他为荣。 这座城市并没有因为谁的离开而有任何改变。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还在谈论着几天前的枪声。 蔚蓝的天空没有云的一丝痕迹,阳光飘飘洒洒的落在大地上,让轶涵觉得分外刺眼。 轶涵买了很多菜,因为她突然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真正意义上的饭了。 她所做的,都是父亲和她爱吃的菜,每一盘都吃一口,然后开始喝酒。 从没醉过,所以她是真的想醉一次。 轶涵醉了,醉了三天。餐桌上的饭菜散发出的味道让她觉得恶心。 简单的收拾了些行李,她想,她该走了。 如今,轶涵再也不能在这个社区里住了,最近的一年里,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世态炎凉。 以前都称为老哥们的人,父亲出事后竟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她不怪他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轶涵不知道,泺源的车子在楼下等了她三天。 他太了解她,他知道她不会在这个城市里停留太久了。 轶涵并没有觉得意外,很自然的上了泺源的车子。 她想这个她爱的男人。 认识泺源的时候,轶涵还是医院里的一个实习生。 泺源是缉毒队的警员,那天他在追查一名疑犯的时候被刺伤。 在轶涵的印象中,泺源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个血人。 肝破裂,流血过多,几乎丧命。 轶涵很佩服他,他觉得泺源是个男人,很勇敢。 泺源昏迷了两天。他恍惚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睁开眼,一张清秀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 后来泺源对轶涵说,那一刹那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疼痛,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父母迎了上来。 轶涵一直躲避,她不是不爱他,而是不能爱他。 毕业后轶涵很自然的留在那家医院工作。泺源也并没有放弃。 因为他知道,她不是不爱他。只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能接受他。 轶涵告诉泺源,她无法忍受泺源那种刀上舔血的生活。 泺源是警察,他有很敏锐的判断力。他知道,那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直到一年前,泺源第一次去轶涵家。 泺源无数次的幻想过如何去见轶涵的家人,如何说话,如何讨老人家欢心…… 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是以那样一种形式与轶涵的家人见面。 那段时间泺源一直在帮治安大队清理赌博的据点,突然接到缉毒队同事的电话说锁定了本市最大的毒枭。 那栋楼被缉毒队团团包围,只是他没想到,当他们锁定罪犯住所的时候,来开门的竟然是轶涵。 轶涵的父亲并没有反抗,意味深长的看了泺源一眼。 轶涵和父亲同时被带走,泺源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她的父亲贩毒,她早就知道,可是她阻止不了。只能看着父亲越陷越深。 所以她一直不肯接受泺源。 泺源动用了所有关系保住了知情不报的轶涵。 那场官司打了整整一年,最后轶涵的父亲还是被判枪决。 轶涵成了毒贩的女儿。 轶涵买了张最快离开这座城市的机票。她想赶快离开这。 泺源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她知道他的伤心,他的心疼。可是又无能为力。她没办法面对他。 她说泺源,你没有错,我们都没错,错的是命运……命运不应该让我们相识,更不应该让我们如此痛苦的相爱。我不恨你,一点都不。 轶涵越走越远,渐渐的消失在泺源的视线…… |